作者丨钟灏
来源丨米筐资本(ID:mikuangzi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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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经济低潮,可能让很多人体会到了什么叫“资产负债表衰退”。
当CPI走低至0.1%,当青年失业率超过20%(七月份大学生毕业之后就业压力可能会更大),当武汉市开始公开催债,当各个热门城市的房价一再传出大幅下跌的消息。
悲观情绪就开始一轮一轮地蔓延了。
但是讲真,各种版本鬼故事的流传显然是放大了真实状况的,掺杂了一些情绪在里面。
当下的无论是实体经济还是资本市场,都没有如预期般回暖,主要是两个原因的叠加:
1、实体经济本身的库存周期还处在去库存阶段,还没有发生转折;
2、货币或财政政策的托底力度比较收敛,不足以扭转预期和周期。
如果说还有第三个原因的话,那就是疤痕效应。
过去几年疫情持续的冲击,给人们带来了不安全感和对未来收入的不确定性,使得人们扩张自己的资产负债表的时候心有余悸,倾向于保守。像房子车子这样的大件,能不买就先不买。
这种疤痕需要时间来抚平,经济周期也需要时间来等待,唯有政策似乎是可以掌握主动权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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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几重因素堆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是央妈,或许我已经按捺不住宽松的心思,这是现代央行设立的意义所在。
如果任由市场本身探底,那么完全市场化的货币就足够了。
这样看起来,似乎当前央行的定力十足,不再让群众指责大水漫灌。
事实上,当大水漫灌的焦虑充斥了从2009年以来的中国时,或许我们应该提前意识到,这种舆论有一种反向作用力,制约着相关政策的出台。
重要的会议中提到不要大干快上;
重要的会议中没有提到新增的财政和货币政策;
年初制定的经济增速也只有5%;
年初内敛的全国财政预算指标;
五月以来的专项债发行速度也有一定的降速…
都在告诉我们不应该期待过高。
我们在年初的展望中对今年总体乐观,但提到一个风险就是政策可能不及预期。
一旦政策面也表现出乐观,那么对于市场来讲就属于利好出尽了。
直到探底时间超出预期——比如说如果三季度市场情绪仍然不振,不排除在7月政治局会议后出台更为积极的财政政策或准财政政策性金融工具。
这正是索罗斯所讲的反身性,也就是包括政策层在内的各类市场主体都无法超然的观察市场,大家都是搅动市场的一个分子,同时也会引起其他分子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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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资产负债表衰退,如果任由它发展,那就是进入螺旋通缩,一直压到极限之后才会开始反转。
那种杀伤力就比较大了。
所谓资产负债表衰退,就是整个经济体中,绝大部分人都在缩表,都在收缩战线,也就是减少投资、减少消费。
这会很快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因为大家收缩战线就会使得大家的收入都降低,而债务是刚性的、不会减少的,所以当收入普遍降低的时候,负债率就会大增,进而引发大家更为减少投资和消费。
这里要提一句,这算不算是市场失灵?
其实不算。
这只是某些原因的一种结果,而那些原因恰恰是干预。
只是说,政策往往需要对称,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前期的原因是政策,那么接下来也应该由政策去解决这个原因。
就像2008年的次贷危机,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民主党人为政策造成的。因为头几年他为了照顾到更多穷人,强压或鼓励银行给低收入群体贷款,才埋下了大量违约风险。
那么当这种风险暴露的时候,当·ju也就不得不接手。
要阻止这种螺旋通缩的资产负债表衰退,货币当局别无他法,只能开足马力,甚至还需要财政上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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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足马力的基本原理是,让新钱淹没旧债。
新钱淹没旧债的基本方法,就是官方加杠杆。
要知道,现代法币体系的基本原理就是贷款派生存款,我们钱包里和银行卡里的资金,归根结底都是别人的贷款。货币(基本上)只能通过贷款(加杠杆)的方式流入到社会中。
具体是谁来加?
由于地方已经满负荷运行,只能由中心来加。
中心加杠杆的方式具体有哪些?
从历史上看,常见的有特别国债、PSL、专项建设基金等等这些工具。这些融资工具的额度是由中心设定的,没有硬性的上限。而且落地效率很快,不用走漫长的流程。
PSL指的是商业银行拿着符合央行指定的那种信贷资产或证券,跑到央行去抵押拿到新的资金。
这种资金的期限比较长,而且信贷资产的种类可以由央行指定,所以可以进行倾向性的资金投放,比如一些基础设施建设和民生类的贷款,本来商业银行很难变现,但由央行进行政策指定之后,这些资产就可以换成现金了。
以前,基建的主体是地方政府。而今年在各地债务压力较大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中心的加杠杆支持,基建这个水管就很难疏通了。
今年如果单纯的依靠预算内的资金以及他撬动的配套资金,今年的基建投资增速会是负值,这对经济的拖累比较大。
目前一月到四月份的基建额度大多是用的去年的项目和资金。所以未来如果要起到对冲作用的话,必然要用到预算外的金融工具。
粗略估计,这种金融工具的额度至少要6000亿左右撬动配套资金才行。
未来几个月,观察这几个工具会不会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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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米筐资本(ID:mikuangziben) 作者:钟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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