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伯克希尔的二代传承问题

北京时间5月3日晚间，巴菲特所管理的上市公司伯克希尔，在美国中部奥马哈市召开股东大会。参与人数达到4万，全球还有很多人通过互联网观看股东大会直播，可以称作是全球观看人数最多的上市公司股东大会了。

以前我会对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中的言论进行重点摘抄，然后说一下自己在这些内容中的一些领悟和观点。

2025年的股东大会，我觉得太特殊了，我不太想过多的说这次股东大会的观点了，我想说一说，我对巴菲特、芒格、伯克希尔的一些长期的感受和理解。

一、巴菲特对芒格的依赖超出想象

2023年11月29日，99岁的查理·芒格离开了我们。2024年巴菲特的股东大会，虽然巴菲特有点不习惯，但是当时巴菲特的观点以及问答还是与以前差别并不大。

也许2023年末到2024年5月，巴菲特还没有体会到芒格的离开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吧。

到2025年美国关税政策期间，看到巴菲特的一些采访，我已经惊讶于巴菲特近一段时间竟然衰老得如此之快。

到2025年5月3日的股东会，听到巴菲特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已经基本上能感觉到，这位老人家毕竟已经94岁了，他在回答问题中，逻辑和记忆力明显与前些年有差别了。

从更深层次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芒格先生就像是巴菲特的精神支柱，在芒格先生在世的时候，巴菲特是非常快乐、睿智的。

芒格先生走了没多久，巴菲特就像是失去了什么的一个孩子。就像是一个失去了老伴的人，显得更加孤单。

我想，这些年芒格对巴菲特的理解、支持、陪伴、甚至是指引可能是巴菲特习以为常的吧，真正失去芒格以后，可能才意识到芒格的重要性。

作为研究这两位老人家多年的我来说，我也突然意识到，如果很多投资人认为巴菲特是价值投资的先行者，那芒格可能是巴菲特重要的伙伴，甚至有时候是精神寄托和指路人。

二、从巴菲特和伯克希尔谈二代传承问题

巴菲特和芒格属于创业的一代，所谓二代传承，我觉得不仅仅指把家族的事业传给创始人的儿女，二代传承我觉得更大范围上来看，是如何把创一代亲手打下的基业，能让他持续发展、至少不会迅速衰落的一个大的命题。

从我观察的很多上市公司、非上市企业，包括历史、家族的一些真实案例来看，我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永远是一个难题。想要做的更好很难，想做能维持住就不易，想要做的更差特别容易。

我觉得其实这里面有很多原理，其中一个原理就是，一般子女不一定比成功的一代能力强。

当然，很多父母不这么看，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子女一定会超过自己。但是，其实人往往成功充满了各种机缘巧合，创一代往往比二代传承者有更多的挑战和独特的战胜巨大困难的经验，所以，创一代往往是在经历中磨练出超人的能力的。

或者简单说，创一代往往是物质相对匮乏、资源相对欠缺，许多创一代都是在极其缺乏资源的情况下，真正的摸爬滚打，最终找到做人原则、经营规律，才把企业做起来的。

二代，无论是他的子女，还是企业的CEO、副总裁、职业经理人，这些人往往和创一代的经历相比，都更简单一些。第一不需要面对极其匮乏的资源情况，第二也不用完全独立一个人决定在困境的时候怎么做。一般创一代都已经把绝大部分问题给解决了。

如果非要说传承，我觉得回顾中国历史，传承的最好的第一就是整个中国文化的传承，虽然单独谈某个家族好像不那么明显，但是从整个中国文化的角度看，传承还是相当强大的，我觉得关键就是两点。第一是文化足够强，第二是人数足够多。

如果放在家族上，我觉得传承很重要的也是两点。第一也是家族文化要有体系、具备生命力，我觉得所谓家族文化，其实就是要对自身家族的成功文化要有深度的领悟，当然，这些家族文化可以建立在中华文化、世界文明之上，进行更深度的解读、建构和实践。

第二，家族的人数肯定是需要足够多的。这个我认为是两个逻辑。第一说的是子孙足够多，第二我觉得是伙伴和友军足够多。孩子足够多比较好理解，但我觉得不是数量，关键还是质量。第二是友军足够多，就是所谓积善之家有余庆，其核心还是祖上积德，这样后面能够帮助自己孩子的人才足够多，这样传承的也会足够久。

但我觉得，积德的逻辑里，积文化上的德是最重要的。就是那种根植于人们内心的德行，是最能长期传承的。比如，中华5000年有很多会让我们印象深刻的对文化和文明贡献很大的人，我们现在还会阅读《黄帝内经》，这就是在为炎黄子孙积德。

三、伯克希尔这家公司当前的理解

首先，按照巴菲特当前的状态，以及他宣布的情况，我想他明确要退休了。

其次，虽然他选出的接班人也得到他和董事会的认可。但我认为从我对创一代和二代的理解上来看，我觉得目前接班人的能力和巴菲特和芒格之间是存在差距的。

即使短期内不会在上市公司的业绩和资产状况中显现，但是遇到关键重大问题的时候，可能会和以前巴菲特和芒格时期处理出现巨大的差异。

再次，伯克希尔和美国经济是深度绑定的。一方面巴菲特和芒格能看到每个经济当前在债务、医保、制造业、关税等上面遇到巨大的问题。但是另外一方面，因为伯克希尔大量的如铁路、能源、保险等行业已经和美国经济深度绑定，再加上巴菲特的全球影响力，所以他也只能和美国深度绑定，从政治、经济、文化、个人情感等很多方面，巴菲特和伯克希尔也只能是深度绑定了。

总之，2025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让巴菲特、也让我们这些研究价值投资的人，意识到芒格的重要性。更加意识到查理芒格的独立、理性、博学与可靠。

在伯克希尔的下一届董事会和CEO能否持续巴菲特和芒格时期的辉煌这件事上，我还是打个问号，有一些担忧的。但是，也不下绝对的结论。上市公司的好处就是，我可以不用跟任何人商量，几秒钟就可以完成交易，等一等看一看。

更重要的层面，伯克希尔已经和美国经济深度绑定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元资产。他很难不受美国实体经济各方面的影响，即使留了大量现金，但如果美国实体经济出现问题，手里的美元也依然会经受贬值的挑战。

查理在世的时候，因为他不具备那么大的影响力，他已经开始布局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资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