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那不是爱情,甚至连激情都不是

作者:Jiaqi Wu, 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商学院与伦敦商学院全球斯隆学者;哈佛大学医学院、沃顿商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旗舰高管教育项目常驻客座讲师。

近些年,由于——持续参与了华威商学院的一系列,关于营销科学、行为科学与心理科学的研究项目,以及个人所经历的与自恋型人格障碍和回避型人格障碍患者相关的深度体验等等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我对心理学的兴趣愈发深入。当我带上科学的眼镜去看待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时候,我发现世界不一样了,虽然我对感情的悲观并没有因此有什么改变。

很多时候,人们,特别是女生,误以为自己坠入爱河了。其实,往往那既不是爱情,甚至连激情也都不是。反而,只是吸引,更糟糕的是,仅仅是错误的、黑暗的,亦或者中性地用词的话,可以称为创伤的吸引。

吸引

什么是吸引?吸引,包括生理吸引和心理吸引,就是我们日常讨论和自媒体科普里常说的,所谓“生理性喜欢”和“心理性喜欢”。然而,这两个“喜欢”都不是真正的喜欢,与浪漫有点关系,但与爱情并没有关系。

只能说,生理吸引和心里吸引,确实是一个人真的喜欢上另一个人的,以及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的,但是非必要基础之一。但是,他们却与真正的爱情、感情,或者说亲密关系,并没有本质上和根本上的关联。

生理吸引

生理吸引,也就是我们近些年在各种心理学科普自媒体上,经常会听到的,所谓的“生理性喜欢”。生理吸引有两个维度,其一,喜欢对方的外貌、身体、气味、身材,表情眼神,还有一眸一笑;其二,我们感到对方的言行举止,以及与我们的相处让我们身心愉悦和轻松快乐。

很多人可能会疑问,这不就是喜欢吗?为什么连开心和快乐,以及这些记忆也是生理的?为什么连喜欢对方的说话方式和语言用词,也是生理的?因为我们显意识能感觉和记忆的的幸福,都是由短期生物化学激素,比如多巴胺、内啡肽、血清素和催产素等所主导的。

这些生物化学激素产生的感觉和情绪,几乎不会被潜意识和大脑长期记忆,和长期亲密关系也无关。因为一个人的全身的细胞七年就要全面更换一次。你今天,在生理上喜欢这种样子的男生或女生,未来就未必了。

而且,随着与对方愈发熟悉,或双方关系的愈加稳定与安全,来自相同个体,给我们制造的这些感觉,就一定会不断且加速降低。更糟糕的是,人类对新鲜感、刺激感,以及这些新鲜刺激的剂量的需求,也会持续且快速地变大——这就是“阿片效应”。

那么,什么时候我们需要“阿片”呢?就是我们自己的生物化学生产系统失调了。所以,有时候,我们以为是爱情。但却连激情都不是,反而是我们自己的心理系统不再健康,影响到了生理需求——让自己急需“吸毒”阵痛。

心理吸引

这种“吸毒”阵痛的过程,运行机制由一个更深层次的运行原理所解释。这就不得不提另一个更有欺骗性的,看起来是喜欢,是爱情的东西——心理吸引,或者我们常听见的“心理性喜欢”

她有另一个名字,叫创伤吸引。龙虾教授乔丹彼得森,则在专访中,给了她另一个名字“黑暗吸引”。女生,远远比男生更容易进入由创伤吸引而产生的黑暗的心理病态,却误以为是自己遭遇的是爱情,错判自己喜欢对方,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作为更加隐蔽的“喜欢”,心理性喜欢的来源,主要是原生环境(最常见的是原生家庭)——给人塑造的的熟悉、创伤,甚至不自知的受虐倾向。

黑暗人格

心理上,人们,特别是女生,容易被与原生环境相似或相关的三种特质吸引,误以为自己喜欢上对方了,错误地感觉“爱情来了”:不健康的自恋气质与自恋型人格障碍(慕强或者边界防御机制被伪装的强者利用)、马基雅维利主义(被心理操纵和洗脑),以及其他人格障碍/心理变态(被自己不完整和未完成的童年吸引)。

其一,内心弱小自卑者。他们往往反而会在表面的,过度自信、松弛、叛逆,或者丧丧的气质中带着某些性张力。这会让这些人,看起来即便如此,依然可以享受或轻松、或慵懒、或躺平的生活与社交。于是易使自己和他人,在大脑潜意识深处的社会价值与两性价值定位器失调与失灵。特别是女生,往往会误以为,这个男人可能有边界、不焦虑、很聪明、胸有成竹、有条不紊。

很容易看出一个人在亲密关系中是否表面强大而内心自卑,检查下述三种情况的任一种就能确认。一是看他是否能有担当,即他能否直面困难任务、关键挑战、主要矛盾、重大付出、外部冲突、事实真相和道德底线;二是看他面对亲密关系中的原则性问题(比如开始、变动和结束),是先逻辑清晰地判断外部竞争地位,确认内部互动细节,认清事实全貌,并检查底线原则,还是选择双重关闭自己的潜意识定位器和显意识理性思考,优先选择无条件信任亲密关系的另一方。三是看他平时在小事上会比会批判别人和积极寻找与方法他人的缺点,厌蠢症和习惯性反问的唯一内核,不是聪明更不是自信,而是深深的羞耻感与自卑;以及沟通能力低下,而导致的需要时常打压身边人的心理病态反应。

比如定个机票时,对方可能会说:“这还用问吗?这个点你起得来吗?”不经意间,已经贬低打压了两件事,看似轻描淡写、自信从容,显得自己看起来聪明地想到本应该想到的问题,又似乎有阳刚之气。但其实,这是潜移默化的语言和心理霸凌,更是一种心理不应的表现。长期有这种习惯的男生,往往学业和事业现状正不太佳,以后也难有大发展;且在生理上,可能年纪轻轻甚至正值鼎盛年龄,就会有勃起和维持勃起困难。因为他们长期依赖女生的情绪反应和恋爱关系获得滋养,而缺乏健康的生活。而长时间有这种习惯的女生,往往有一个睾酮素被长期打压和消磨的男士伴侣,作为恶果,其另一半也会经历心理阳痿,及至生理阳痿。

扯远了,既然已经说到心理虐待,就要提到第二种具有欺骗性的心理喜欢类型。其二,马基雅维利陷阱。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又称心理操纵者,往往通过一些细小、低成本、低风险、低困难的事,去持续占据日常,或看似关键时刻的存在感。这样能构建一种看似无微不至照顾他人与他人情绪的虚伪局面,最终实现无形且连续的吸引,和难以察觉的操纵。女生最容易对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上头,因为他们擅长通过一眸一笑和、恰如其分的语言,以及不痛不痒的关心,持续刷存在感,提情绪价值和美好记忆。比如,在追求前期,会提供巨细靡遗又深入琐碎的的生活分享留言,把人框进自己的生活情境里。看似很会照顾人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们,对于困难任务、关键挑战、主要矛盾、重大付出、核心风险,及其亲密关系中的,重要的外部冲突、事实真相和道德底线,则总有各种借口去推脱和回避——或者只是参与一小部分,留下个我也与你匹配和共同经营的错觉。

其三,心理变态/人格障碍特征,则专门捕获我们内在充满创伤的小孩。人们容易倾向找到自己熟悉的受虐环境,把它误会做自己的真爱避风港。甚至连确定对方戴着面具,只要是我们熟悉或可能是我们熟悉的面具,反而产生虚假的自我欺骗的某种安全感。特别是,当这个人戴的面具,是自己熟悉的面具的时候。比如,实质上情绪并不稳定的,随时可能暴怒厌蠢的,从小到大忽视我们的暴君父亲——如果这样的“他”作为我们的男朋友时,显得温柔敏感又全方位地照顾我们的情绪,看起来看见了我们。这种感觉就极其上头,有种“我童年的不满足终于被修正了”、“这个人像我的父亲,但是没有像我的父亲一样‘远的香近的臭‘”——“所以,哪怕他假装一辈子也可以“的错觉。此时,受害者往往忽略了,只是对方的黑暗人格,辅以其长期训练的恋爱技能,在腐蚀我们的灵魂。

当幸福来敲门

什么才算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及至真心地爱上一个人?

简而言之,如果我们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我们会在不需要生理舒适吸引和心理愉悦吸引,以及熟悉感和新鲜感作为前提的情况下——

就会在关系的一开始,就快速产生和构建了双向奔赴的,共享的情绪、深深的信赖,以及厚重的安全感。一种不熟悉的有边界的,但是似乎已经互相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所以,真正互相喜欢的人,在关系的初期,就能共同进步、共同成长、互惠共赢和风险共担。对于困难任务、关键挑战、主要矛盾、重大付出、核心风险,及其亲密关系中的,重要的外部问题,会选择共同直面事实。

更进一步,相爱的人,会在艺术、兴趣、思想、灵魂、哲学等等多个维度的共同话题之上,更多地产生深层次的互相的尊重、欣赏与归属感,以及特别是在自我实现和个人成长方面的持续共鸣。

这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的那句经典台词,爱情不是两人双眸对视时的美好,而是望向窗外同一个方向时,两人炙热的共鸣的融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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